男篮预选赛直播

哨声响起前，我们都在

屏幕暗着，客厅里只有路由器一点红光在跳。忽然，“叮”的一声，手机屏幕亮起，弹出推送：“男篮预选赛直播，第三节，72平。”寂静被打破了。父亲从报纸上抬起头，母亲擦着手从厨房探出身，我按下了遥控器。

光与声浪瞬间涌满房间。球场的地板亮得晃眼，奔跑、碰撞、呼喊，还有解说员急促的声音，将我们三人牢牢钉在沙发上。比分胶着，每一次攻防都让父亲不自觉地握紧拳头，母亲则在我方投篮时，紧张地抓住我的胳膊。我们很少交谈，只是身体随着比赛的节奏前倾或后仰，呼吸同步。那一刻，我们不是在看一场球，而是在共同经历一场无声的仪式。

这让我想起小时候。父亲总爱在周末打开电视，调到体育频道。那时我还不懂规则，只记得他激动的讲解和母亲笑着递过来的水果。许多个下午，就在这种喧闹又温暖的背景音里流走了。后来，我离家求学、工作，客厅的电视常常沉默。我们之间的话，似乎也和那电视一样，越来越简略，只剩下天气和健康。

此刻，比赛进入最后读秒。我方球员突破、分球、外线出手——球在空中划出弧线。时间仿佛被拉长。我看见父亲屏住了呼吸，母亲闭上了眼。就在那一刹那，我忽然明白，我们等待的或许不只是那记投篮的归宿。

球应声入网。欢呼声从电视里、也从我们三人的喉咙里爆发出来。父亲用力拍了一下沙发，母亲笑着舒了口气。我悄悄望向他们，发现父亲鬓角的白发，在屏幕闪烁的光里格外清晰。

哨声终于响起，我们赢了。直播画面切到了采访，喧闹渐息。母亲起身去续茶，父亲开始点评刚才的战术，我随口应和着。客厅重回平静，却有一种饱满的暖意弥漫开来，像比赛结束后，地板上未散的余温。

有些话，从未说出口；有些理解，也无需言明。就像一场关键的男篮预选赛直播，它真正的价值，或许不在于最终的胜负，而在于那四十分钟里，我们共享了同一份心跳，找回了曾经围坐的时光。那哨声响起前的共同凝望，早已胜过万语千言。